压力面前， 实习律师何去何从？

原创 2015-09-23 作者/崔杨菁  浙江兴嘉律师事务所

律师一直被认为是收入优厚、光鲜又体面的职业，但只有在迈入律师这个行业之后才知道，要成为一个真正合格的律师所需要付出的是一个不得不提的现实问题。在通过了司法考试之后，从实习律师到资深律师的过渡时期需要经历的磨练以及所需要付出的代价，特别是实习律师所承受的经济压力和心理压力，如果无法积极面对，将会直接影响到今后的职业生涯。因此，我根据近一年实习律师工作期间的所观所想，对实习律师的压力问题谈些个人的看法。经济压力面前，是去是留这一直是一个老生常谈的问题，我认为在经济压力面前，除了选择妥协和咬牙坚持之外，没有其他的解决办法。这是因为，实习律师基本没有自己的案源，收入多寡基本取决于指导老师。而目前的普遍情况是，实习期间的待遇能和当地的最低工资标准持平就说明指导老师对你不薄，甚至有一些律所的实习律师要提供无偿劳动。在这种大环境下，每一个律师在获得丰富的案源和经验之前，都要经历相当一段时间捉襟见肘的窘境，这是谁都无法改变的残酷现实，在它面前我们惟一能做的就是如何作出适合自己的选择。因此，每一个准备迈入律师行业以及刚刚步入律师行业的同学，都有必要认真考虑自己究竟能够承受多大的时间成本和机会成本，再来作出是去是留的决定。经过考虑之后，一定会有人因为经济压力而选择放弃。但我认为放弃并不是弱者的表现，更多的是一种无奈。当生活被现实严重束缚时，个人能力无法完全发挥，其发展必然大大受限，因此在这种情况下的坚持未必是明智的。而如果这些同学真的热爱法律，向往律师这个职业，我倒认为曲线救国也不失为一个办法。当具备一定的经济能力时，再回头来追求自己梦想，脚步应该会轻快很多。另一方面，对于选择坚持走这条道路的同学来说，是任重而道远的，应当做好长期在温饱线上挣扎的心理准备，要守得住寂寞，耐得住清贫。这是每一个律师所必须经历的过程，无论是谁都不可能跨越这段时期而直接成为拥有稳定案源、经验丰富的律师。所以，既然选择了坚持，就不要计较眼前的窘迫，一时的得与失。改变心态，战胜心理压力每一个实习律师都会或多或少有一些付出多、回报少的不平衡心理，也正是因为这种心理，实习律师的情绪大多比较焦虑、迷茫。具体来说，实习律师感觉付出多是因为其每天的工作大多都是重复性、辅助性的，工作枯燥、强度大，对实习律师的身心健康是一个极大的考验，容易产生厌烦情绪。而实习律师认为回报少则是因为其所通过努力工作取得的进步不能立竿见影，很多年轻气盛的实习律师便很容易产生消极的情绪，对工作倦怠。我也曾经扪心自问：自己所做的工作是否真正有意义，工作这段时间的进步在哪里，每天是否在虚度生命，这些问题困扰了我很久，我也在迷茫中徘徊了很久。直到有一天在看书时读到一段话，我才豁然开朗。这段话的大意是：“如果你的眼神关注的是整体，而非一己的生命的话，那么你的行为举止看起来会更像一个智者，而并非一个受难者。”这简直说到了我的心里，我想做律师应同样如此。如果我们把执业生涯当作一个整体来看待的话，那么面对现在所经历的艰辛应该会坦然很多。这就好比竹子用4年的时间，仅仅长了3cm，而从第5年开始，它以每天30cm的速度疯狂地生长，仅仅用了6周的时间就长到了15米。其实，在前面的4年，竹子将根在土壤里延伸了数百平米。我们做实习律师不也同样如此吗？其实我们完全不必担心此时此刻的付出得不到回报，因为这些付出都是为了像竹子一样扎根。虽然我们触摸不到成长的痕迹，但专业的知识和坚强的意志正在潜移默化地融入我们血液之中，最终将成为谁也夺不走的财富和阅历。不断提升自我，有利于缓解压力实习律师因为各项能力不足，因此在做事时很容易产生挫败感，常常沉浸在失败的氛围之中。我在做实习律师期间，犯下的大错小错简直不计其数，每次犯错之后都会陷入深深的自责之中，并且经常怀疑自己是否适合做律师，每天清晨醒来总是感觉一股莫名的压力。在这种压力面前，我也是经过了长时间的挣扎之后，才渐渐地明白与其让自己在失败中固步自封，倒不如坦然地接受自己的不完美，而且如果能够积极地从细节上完善自己，在逐渐的进步中认可自己，更容易获得成就感和满足感，并缓解压力。具体来说，我认为实习律师可以从以下两个方面来完善自己，并获得自信心和满足感。首先，实习律师要注意自己的言行，说话做事要保持分寸。实习律师正处于沉淀和积累的时期，也是人际交往过程中给自己的人品、能力贴标签的时期。我认为，当一名实习律师能够保持良好的人际关系，对其自身的各项能力也是一种莫大的肯定，这对于塑造信心是非常有利的。但青年律师普遍存在缺乏社会经验、说话不经思考便脱口而出的情况，而且由于个人压力较大，不良情绪很有可能在不经意间渗入到人际交往中，所造成的不利后果无疑将是很严重的。作为实习律师，尤其是青年实习律师，必须清楚地知道，既然已经走出了校园，就应该学会在工作中对自己每一个行为、每一句话负责。其次，实习律师应当保持良好的工作习惯。我做实习律师已经近一年时间，指导老师也一直强调要写工作日志，经常总结、反思，但我一直没有坚持下来，经常一周写几天、落几天。时间久了，指导老师问起一些案件的细节，我都完全没有印象，无言以对的那种场景总会让人觉得这个助理太不靠谱。而每次对我的不靠谱进行自我批评和反思的时候，自信心都会随之减少，怀疑自己粗心的性格是否能够做好律师这个工作，情绪低落也就在所难免了。相反的，如果做实习律师期间，能够保持良好的工作习惯，工作就会事半功倍，效率高了对于指导老师交代的工作能出色完成，自然心情愉悦、信心倍增。良好的工作习惯主要包括以下几个方面：一，每天记录工作日志，俗话说好记性不如烂笔头，哪怕是写了一封律师函、强制执行申请书也要记录下来；二，对自己完成的法律文书要反复检查，尤其要避免出现主体名称错误、法律关系错误、标的错误，要对自己完成的文书负责；三，草拟、审核合同时应当参考多个范本，并且思考容易出现的法律风险；四，坚持学习专业知识，关注新出的法律、法规并进行总结归纳。愿我们每一位实习者都能凭着对律师这份职业的热爱，在执业生涯前期的寒冬中勇敢地静待花开。我相信，我们所坚持的一切，时间自然会给出最好的答案！

（本文刊载于《中国律师》2015年第9期）